落叶海 发表于 2017-3-16 13:47:19

狼王逐月

人家说: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

  想她也长到了适婚年龄

  所以突然冒出个“指腹为婚”的夫君

  她也不觉得有啥了不起——

  呃,好啦,她的未婚夫很了不起啦

  不但身为一族的首领,而且还会玩变身的把戏!

  她非常服从地就这样成了亲

  而且也深深爱上这个色色的狼族之王

  可最后她却发现,这匹色狼之所以会娶她

  原来是为了得到她身上的某样东西……

  第一章

  “啊……”

  甜腻的娇吟从床帐中传出,回荡在黑暗的房间里……苏月翎从梦境中猛然清醒,睁开的眼睛茫茫然看着一片漆黑的床顶,一时之间还无法分辨清楚是处在梦境还是现实中。

  “呼……”她试图用深呼吸来平复浑身发烫、酸软的奇异感觉。

  她撑坐起虚软无力的身子,在寒冷的冬夜里,她脸上、颈间却布满了汗珠,就连她身上的单衣,都被她流出的热汗浸湿。

  她睁着黑玉般莹亮的大眼,毫无焦距的望着眼前黑蒙蒙的墙壁,脑中快速闪动着方才梦中火热旖旎的激情画面。

  过了好一会儿,急促的喘息才稍稍平复下来,她本欲伸手擦拭颈间的汗水,却在移动间碰触到自己肿胀敏感的胸乳。

  “嗯……”煽情娇嗲的嘤咛不自觉的逸出她的红唇。

  寂静的房中,清晰的回荡着那声嘤咛,苏月翎被自己发出的怪异叫声吓了一跳,心惊的连忙紧闭娇嫩的嘴唇。

  颤抖着手,苏月翎缓缓掀开身上的被子,撑着虚软无力的双脚,颤巍巍的下了床。她在黑暗中走到房间中央的桌前,摸索着将桌上的油灯点亮。

  柔和的灯光刹那问照亮黑暗的室内,照映出她红嫩美丽的光滑脸蛋。在灯火的反射下,可以看见她额上颈问甚至露出衣襟的雪白肌肤上品莹的细小汗珠。

  苏月翎眨了眨迷蒙双眼,适应着突来的光亮,就着灯火低头看着自己露出衣襟的雪白肌肤。

  看到的景象让她原本就因春梦而发红的俏脸蛋更加深了一抹艳红。

  敞开的衣襟间,一只粉嫩淡红的乳尖俏生生的挺立在衣襟外,其上还挂着一滴盈盈欲坠的莹亮汗水,双孔间的深沟中,汗水因灯火照映而闪闪发亮。

  完全汗湿的单衣紧紧黏贴在她细致的肌肤上,清楚勾勒出她丰满的浑圆,甚至连另一只藏在单衣下的粉色乳尖,都能隐隐透过单衣窥见。

  她面色如火的将衣襟拉起,不敢再细想双腿间那羞人的湿意是从何而来,连忙走到衣橱前,挑捡了一件干净的单衣,好将身上湿透的单衣换下。

  走到屏风后,她用手巾将腿间的湿意胡乱擦净后,快速的更换衣裳,不敢多看自己身子一眼,脑中思绪大乱,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那种让人感到无比羞耻的梦。

  她明明还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,别说从来没碰过男人了,连与年轻男子多交谈的机会都没有,但这半个多月来,她几乎每夜都被梦中陌生的激情给惊醒。

  回想起梦中那男人用唇舌、大手对她爱抚碰触,就连最私密的地方都没有逃过他的肆虐,彻底沦陷在他手中,她的心又再度狂跳起来。

  苏月翎是又羞又怕,试图回想梦中男人的长相。

  但是无论她如何回想,却一如这半个月来的情形一样,每当从梦中惊醒后,除了那羞人的激情外,她只记得一双泛着银光的美丽瞳眸,男人的长相却完全呈现空白。

  让她百思不解的是,她认识的人当中,并没有人拥有那双漂亮瞳眸——如果见过,她一定不会忘记的。她长到那么大,还不曾见过有人的眼睛生得如此美丽呢!

  已经坐在桌前好一会儿了,她既无法找出作春梦的原因,也想不出那男人的面貌,苏月翎干脆放弃思索。抬眼看看窗外灰蒙的天色,离天大亮应该还要好一会儿。

  但是经过这一番折腾,她已经毫无睡意,再无法入眠了。

  于是她站起身,走到梳妆台旁,就着屋里昨夜剩下的冷水打理了下仪容。

  穿上襦裙和短衣,套上了保暖的袄子,将自己打理整齐后,她打算先到厨房去,将一大早要挑去市场卖的蜂脂饼做好。

  吹熄了桌上的油灯,她轻轻打开房间的木门,立时感受到门外的寒冷。

  门才刚刚开了一个小缝,刺骨的冷冽寒风就伴随着些许零落的雪花钻进了门缝,迎面扑上她的小脸和裸露在外的小手。

  她畏冷的缩了缩肩膀。将小巧的下巴缩进了立起的领口中,藉以躲避寒凉的空气。口鼻呼出的气息,与寒冷的空气一接触,就在她面前形成了白白的水雾,可见今日也是个冻人的冷天。

  用小嘴呵着热气暖了暖冰冷的小手,她提起脚步快速走出房门,俐落的将门带上后,像小老头一般把手拢在身前缩进袖口中交握着,小跑步的往屋子另一头的厨房轻巧跑去。

  天空仍然是漆黑一片,间或点缀着闪闪星光。

  白洁银亮的月儿却已经快要溜下西边的天空了。

  在屋顶上,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,在追随着她跑走的身影时,不住闪着美丽的银亮光芒……*** ***苏月翎手脚俐落的将炉火升起,先用文火煨热冷了一整夜的石炉,让它缓缓的温热起来,免得石炉在忽然遇热的情况下崩坏了。

  点起火后,她洗净沾上炉灰的手,将在温暖的厨房里派不上用场的厚袄子脱下,搭放在一旁的椅背上,然后在纤细的腰间系上一件老旧但洗得雪白的围裙。

  灵巧的移动着娇小玲珑的身躯,她从一旁放置锅碗瓢盆的矮柜中拿出和面的大木盆,使力把它抬到案板上,仔细的将面粉和油倒在木盆里,再混上细白的糖粉,细心的将它们混合拌匀。

  光只是这一项工作,就让她的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子,身子也因为用力而温暖了起来,再也感受不到清晨的凉意。

  虽然对她娇小的个头来说,要和这么一大盆面团是吃力了点,不过在这冰天雪地的时节,能让身子暖和,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劳动。

  和完了油酥,苏月翎也不休息一会儿,动作快速的又另外和了一盆不掺油,光和水的面团,然后她趁着醒面的小空档,准备苏老爹起床后要吃的早膳。

  苏月翎手脚没有停下片刻,立即用小炭炉煮着一小锅香绵软滑的稀饭。

  她蹲在地上,守在小炭炉边儿,耐心的不停搅拌着飘散淡淡香气的白粥,生怕烧焦了底,带上焦味就不好吃了。

  待粥熬好后,她用一只小巧的陶锅将粥盛放进去,紧密的盖上盖子,再密密实实的包裹上粗棉布及不要的旧袄子,将它放在离厨房门窗最远的小桌上。

  她再用剩余的炭火,烤了一条肥美鱼干,用小碟子盛好,在旁边放了两样渍荀丝及菜豆,一顿简单营养的早膳就这么完成了。

  看着做好的早膳,苏月翎脸上漾着甜甜的微笑,边快乐的哼着小曲儿,将小碟子轻轻放在包裹得密密实实的陶锅旁。

  像只小工蜂似的,她回过身就又站回案板前准备做饼去了。

  就在她转身正待将醒好的面及油酥包上蜂蜜膏时,厨房的木门传来了两声轻轻的叩门声。

  “阿月,我要进来啰!”娇嫩的轻快嗓音紧接着传进了厨房。

  厨房门外的人儿不待苏月翎有所回应,招呼声方落,木门就从外边推了开来。

  从小小的门缝中,灵巧的钻进来一个身着暗红衣裙的俏丽姑娘。

  她进了门来,动作迅速的反手将木门合上,把寒意完全阻隔在门外。

  倒不是因为红衣姑娘怕冷,而是她怕会冻着了在屋子里的苏月翎,所以才快手快脚的将冷风关在门外。

  “小么,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?”

  听到俏丽姑娘轻快的声音,苏月翎嘴上招呼着,没有空抬起头来看她叫唤的小么。她正忙着把木盆倒扣过来,用沾了油的手将醒好的面团拨到案板上。

  “还说我呢!你今天起那么早做什么?起来了也不喊我,要不是我内急,起床后看到厨房的灯火来找你,搞不好你饼包好了以后,我都还没有帮上忙呢。”

  小么一边埋怨,一边走向屋角放着的水缸前,拿起木勺敲碎了其上冻结的薄薄冰层,舀了勺冰冷刺骨的水将手洗干净,准备帮苏月翎做饼。

  忙着做事的苏月翎,听到小么敲冰的声响,生怕小么冻着了手,连忙出声道,“别用那缸里的冰水!我在炉灶旁放了一桶水,现在应该已经被炉火煨暖了——”

  嘴里话还没说完,她在忙中偷了个空,用眼角瞥了眼站在水缸前的小么,然后叨念的声调高昂了起来,“戟小么,天寒地冻的,你又穿得这么单薄!你怎么老说不听呀?”

  这个小么用冰水净手也就算了,没想到她身上只着平常在室内穿的襦衫及长裙,而她就这样顶着刺骨风雪,从隔壁走到这儿来!

  她真没见过像小么这样不怕冷的人——全天下恐怕也只有小么这样怪吧!

  其实小么的怪不只不怕冷这一椿,就连她的出现也透露着些许古怪。

  幸亏苏月翎天性单纯,有时候又带点迷糊,除了刚开始有想过一两次这问题,后来跟小么混熟了以后,就不曾再仔细想过了。

  本来住在苏家隔壁的,是姓刘的卖布商人。

  早在几年前,刘家一家老小就都搬离了,而刘家在离去前既没有将房子变卖,也没委托人代为管理,就这么任由房子老旧残破。

  结果去年秋初,树叶刚刚染上秋黄时,隔壁忽然来了一大群工人。

  一伙人来来回回好几马车,扛搬来一大堆高级木料和精致的家具,镇日敲敲打打、东挪西移的,把老旧的房舍大大的整顿了一番,把本来破旧的老房子改了个新面貌。

  然后过了几汞,就搬进了小么一家人——

  不,说一家人也不太对,因为住进隔壁的,除了样貌、气质都像富家千金的小么外,并没有见过其他主子,只有不算少的奴仆跟着她一道住进新房子。

  一个小姑娘领着一群奴仆,莫名其妙的搬到隔壁,这还不奇怪吗?

  苏家跟小么家紧邻着,两个女孩儿年龄相仿,个性也合得来,没几日她们就像姊妹似的整天腻在一起。而小么不但跟苏月翎感情好,就连苏老爹都很喜欢她。

  小么说过,她本名叫作戟嫣然,因为她上面还有两个哥哥,所以家里的人都叫她小么。苏月翎也就跟着叫她的小名儿了。

  问小么的爹娘,她说父母亲在她幼时就辞世了。

  问小么打哪来的,她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所以然,只说她的老家在好远好远的地方。

  苏月翎对小么的交代不清也不曾细想,傻呼呼的就接受了她的存在。

  当小么得知苏月翎每天都要一大早起床,准备蜂脂饼到市场卖,她就自告奋勇,每天大清早就来帮忙。

  起初苏月翎还拒绝——她怎么可以让人家千金小姐跑来她家里做粗活?可在小么的死缠烂打、撒娇哀求下,她也只好竖起小白旗投降,由得小么高兴。

  反正能有个人陪在身边说说话,也能打发无聊。而且有小么陪伴,做饼也变得更有趣了。

  刚进了门来,就听到苏月翎千篇一律的叨念,小么翻了翻白眼,吐了吐舌头,走到苏月翎旁边,她自动的拿起厨柜下的蜂蜜罐,准备帮忙包小饼。

  “不过大我一岁多一点点,就像个小老太婆似的啰唆……你真说不烦哪?你什么时候看我因为没穿那些笨重的袄子而生病?”

  小么接过苏月翎递过来的小面团,熟练的将它放在案上用力一压,将它压成扁扁的面皮,然后将调好的蜂膏包进去。

  很快的,一个小巧玲珑的圆胖糕饼就在她手中完成了。

  小么满意的看着自己包好的完美成品,心里不禁得意的想,她真不愧是族里最最机伶的小公主,瞧瞧她的手多巧呀!

  打小没料理过家事,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,从小就让人伺候得妥妥贴贴、舒舒服服,哪里会让她有机会做这些事儿?

  呃——她选择遗忘当初她是浪费了多少苏月翎准备的材料,才能有今天这样的水准……偏过头看了小么一眼,看到她捧着糕饼得意的可爱模样,苏月翎知道她肯定又在陶醉自己的手艺了。

  “是是是,我是老太婆,我就是爱啰唆。”苏月翎应道。“我管你怕不怕冷,反正待会儿你如果想跟我一块出去。就得把袄子穿上。”

  “不要啦——”小么哀号一声,“穿那么厚,人家活动不方便嘛!”而且很闷热耶!她在心里加一句。

  手上动作没停,苏月翎将面团包在油酥里,再将它分成小块,然后放到小么面前。

  “不方便也得穿。如果你真的着凉了,我怎么跟你家里人交代?”

  “他们又不会生气……”而且又不只她的体质这样,她的族人哪一个不是?

  偏偏她又不能大剌刺的说出来,于是她只能小小声的抗拒着——反正她也知道最后她还是得听苏月翎的。

  不理会小么的念念有词,苏月翎拿起托盘将小么包好的成品拿起,一个个匀称的刷上用水调稀的蛋黄汁,再替它们沾上切碎的核桃及杏儿干。

  “不管你家人会不会生气,我可是不愿意看你生病着凉的可怜模样。”苏月拥一边动作一边向小么说道。“所以,就算再不方便,你也得把衣服穿暖和了,听到了没?”

  等够了一炉的量,她就将圆饼一圈圈整齐的贴在石炉壁里,将铜盖关上,添了足够的柴火,再回到案板前重复方才的步骤。

  每次都这样!只要祭出柔情攻势,她就拿苏月翎没辙。

  小么嘟着小嘴,不情不愿的回答,“听到了啦!每次都这样……”

  “好了,别嘟着嘴,都可以吊一斤猪肉了。改明儿我要到市场去买猪肉,你就跟在我后面,帮我提猪肉好了。”苏月翎戳了戳小么鼓起的脸颊,吃吃笑道。

  闻言,小么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。

  “过来帮我把木盆子洗干净?”苏月翎看着露出可爱笑脸的小么。

  小么点点头,上前帮苏月翎抬着木盆到水缸前。

  很快的,在小么的帮忙下,五、六十个蜂脂饼都完成了。

  当苏月翎将炉火熄灭时,天色也全亮了。

  她们便推着小推车,顶着寒风到市场卖小饼去——*** ***“小么,你饿了没?”苏月翎推着小车,小心的走在湿滑的路上,问着小么。“一大早起床帮我做事,一定饿了吧?”

  正在苏月翎身前身旁身后晃荡,开心哼着小曲儿的小么,拎着裙角,踮着脚尖,边走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玩儿。

  “还不饿。不过待会到了市集,我们买热豆腐脑吃可好?”小么想起软软的豆腐脑,口水都快流出来了。

  并不是小么对热烫的食物多有兴趣,而是她喜欢豆腐脑那软滋滋滑嫩嫩的滋味。就算它烫得不得了,她还是喜欢得紧。

  “你也真好玩,豆腐脑你也吃不腻……我每天陪你吃的都烦了,今天可不以换别样吃吃?”苏月翎嘻嘻笑着。

  “哎哟,人家以前没吃过嘛!”

  忙着回话的小么走着走着,眼角忽然瞥见苏月翎身后地上,被初升的朝阳映出来的影子似乎有些不太对劲。

  她不动声色的悄悄移到苏月翎身后,圆滚滚的大眼直盯着苏月翎身后地上的影子。

  一眨眼的工夫,一直跟着苏月翎移动的影子,忽然出现了异状。

  那影子渐渐转变成深浓的暗黑,而后从最深黑的部分,缓缓伸出了类似触手的妖邪黑雾。

  正当它伸长了触手,就快触碰到苏月翎走动的小脚时,小么立时一个跨步,穿着绣花鞋的小脚狠狠的踩了上去。

  苏月翎并没有察觉身后的异样,仍然推着车继续向前走去,嘴里还取笑着小么的贪吃。

  诡谲的是,被小么踩住的黑影并没有随着苏月翎继续向前走动的步伐移动,反而就这么被小么踩定在原地。

  只见它还不住的挣扎,似乎想逃离小么的控制。

  紧踏着黑影的小么,平时的娇甜容颜瞬间如此刻寒冷的天气一般冷凝起来,眼中散发出不符合她年龄的严厉光芒。

  只见她蠕动着双唇,无声的念了一串无法辨识的字句,然后她踩着黑影的小脚四周渐渐发出金橙色的光芒,不一会儿就完全掩盖住了地上浓厚的黑影——第二章在光芒出现的刹那,那黑影就像承受了巨大的痛苦。

  它浮出了地面,不住的翻腾扭动、扩大缩小。直到它的颜色渐渐转浅,被那金橙色的光芒压制,然后才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地面。

  噙着一抹冷笑,小么回首睨了眼身后暗巷中深浓的暗影,对着那儿露出嘲笑轻视的笑容,然后才转身跟上苏月翎。

  不过同时她也在脑中猜测着那些低级妖兽会跟上苏月翎的原因——希望是因为她在苏月翎身边,所以才引来了它们,不然除此之外的任何理由,对苏月翎来说都不是好事。

  看来除了贪玩,最近也要盯着苏月翎才行啰!

  跟上了五步之外的苏月翎后,小么脸上的表情很快回复成原来的天真烂漫,继续与苏月翎斗嘴抬杠。

  “怪了,你老家到底在哪里呀?竟然连豆腐脑也没有。”这种便宜的黄豆制品,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的吗?

  难道说是因为小么家太过富贵,所以这种小东西根本进不了他们家的眼?应该只有这个可能吧!

  “我老家呀……”小么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,脑中想着自己没吃过豆腐脑的理由。

  想了想,她根本找不出任何解释。“哎呀,说了你也不懂,反正我打小就没吃过豆腐脑啦。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,她干脆赖皮起来。

  说着说着,她们已走到平常摆摊的地方,四周的摊贩都亲切的朝她们打招呼。

  “月丫头、小么丫头,你们今天来早了。”这是紧邻着苏月翎、卖卷饼的刘婆婆亲切的声音。

  “是呀!也不知道阿月是怎么了,比平常早起……我还是起来上茅房时看见厨房的灯光,才跟着出来的呢!”

  小么鸡婆的抢着说话,间接埋怨着苏月翎的早起。

  “苏丫头,勤快是好,但要注意别把身子搞坏了。”在对面排放新鲜蔬果的陈老头也搭腔了。

  “就是。像以前卖鱼的陈大娘,就是把身子操劳坏了。”另一边卖豆腐脑的金大娘也开口了。

  金大娘看见小么直盯着她担子上热着的豆腐脑,贪吃的可爱模样真是逗人,于是朝小么招招手,替她盛了满满一碗豆腐脑,又替苏月翎弄碗加了鸡蛋的咸豆浆,再配上两根油条,让她们填填肚子,才好开始一天的工作。

  “谢谢各位的关心,我会注意的。”苏月翎笑着接受大伙的好意,心中感到非常温暖。

  “苏丫头,你爹最近还好吧?好一阵子没看到他了,明儿个收摊后我跟你一道回去瞧瞧你爹。”刘婆婆关心的道。

  苏月翎的爹苏子喻也是大家从小看到大,或是打小一块长大的。

  本来苏家就是在街上开糕饼铺的,苏子喻成年后也不知上哪找了个美得像仙女的女子成了亲,之后小俩口生了苏月翎这个俏丫头,日子也算过得平静圆满。

  可莫约是应了古人说的话,红颜薄命,没几年,苏月翎她娘就因病去世了。

  苏子喻跟妻子感情一向深厚,无法接受骤失爱妻的打击,生了场大病,这一病,把好好的铺子也给赔了。

  这么多年来,苏家就靠苏月拥出来卖糕饼维持生计,也多亏她手巧,将祖传的口味完全承袭下来,才能在照顾爹爹之外,还能过不算太差的生活。

  听了刘婆婆一提,众人都同声应好,准备明天收摊后一起到苏家去探望苏子喻。

  苏月翎心中暖暖的看着眼前慈祥亲切的热心人们,正想再次道谢,金大娘开口阻止了她。

  “月丫头,别顾着说话,先把肚子填饱了。”金大娘捧着碗招呼着,众人亦忙不迭的附和。

  于是苏月翎只得顺着大家的意思,坐到金大娘的担子前,跟着小么一道用起早膳。

  虽然嘴里喝的是咸豆浆,不过苏月翎心里却像喝了蜜似的,甜丝丝的……*** ***今天虽然天气特别冷,但是苏月翎蜂脂饼的生意却特别好,还不到中午就几乎卖光了。

  苏月翎留了一些饼,用油纸包好了,不顾刘婆婆等人的推拒,硬是将饼塞给他们后,就推着小推车,拉着小么回家了。

  回到了家门口,苏月翎把另外留下的一包糕饼交给小么。“这些你拿回去。”

  小么将手背在身后,不肯接过来。“不要。这是能拿来卖钱的!”

  “反正都留下来了。而且又不差这几文钱。”就算小么不吃,也可以分给家里的奴仆们呀!

  “可是……”小么还在别扭着,不肯把手从身后拿出来。

  “小么,我家没有你想像的穷,你也看得到呀!每天生意不是都很好吗?光是卖饼,不但能替我爹爹买好药材,我还能存点小钱呢。”

  苏月翎心里明白,小么是在为她省钱,所以不肯接受她将可以卖钱的东西白白送给她。

  “要我拿饼可以,你要答应我一件事。”聪明机伶如小么,哪会不了解苏月翎的情况,只是现在好不容易逮着机会,她一定要让苏月翎接受她的好意。

  看到小么古灵精怪的神情,苏月翎就知道她又要旧事重提了。

  果不其然,小么接着说了——

  “我拿你的饼,你就得收下我给你的仙人草。”

  “你怎么又来了?不值几文钱的饼,凭什么换来贵如珠宝的仙人草?”苏月翎不肯接受小么的好意,因为仙人草不是随随便便就看得到的杂草呀!

  那仙人草是比人参、雪莲还要来得贵重稀有的珍贵药材。

  虽然小么说她老家要多少有多少,但那也可能是小么夸张的说法,毕竟那仙人草是连皇宫都视为宝贝的东西,就算小么家富可敌国,也不能如此大手笔的随意赠送吧?

  “阿月,从我们认识,你已经拒绝我五次了,这次如果你再不接受,我看从今天起我们连朋友也不用当了,反正你跟我就是见外嘛!”小么难得的在苏月翎面前板起脸。

  苏月翎闻言,着急的想解释。

  “你不准说话。”小么冷着脸,抬起一手阻止苏月翎。“我跟你说过了,在我的家乡,仙人草从来不虞匮乏。更何况以你我的交情,我难道舍不得这几枝草吗?”

  这会儿小么的神情成熟得不可思议,还教训起苏月翎来了,“苏老爹的病已经拖了近十年,再不好好治疗,难不成你要让唯一的亲人早早的离开你?就为了你的骨气?”

  真是的,就算她跟苏月翎没变成好朋友,他们的族人也不会放着重病的苏老爹不管呀!

  毕竟他不但照顾过族中的紫袍圣女,更将苏月翎教养长大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他们当然愿意无限制的提供仙人草给苏老爹。

  偏偏就有苏月翎这般固执的人,放着救治她爹的好机会不要,硬是跟她计较仙人草的珍贵。

  “小么……”苏月拥红了眼眶。她从来没见过小么如此生气的样子,不禁难过了起来。

  她也明白小么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,她也很担心她爹的身子呀!

  “拿来!”忽然小么把手伸得长长的,跟苏月翎道。

  “啊?”正打算任自己沉浸在伤心的情境中,没料到小么会忽然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,苏月翎傻傻的张着口看着小么。

  “你手上的饼,拿给我啊!”小么睨着呆愣愣的苏月翎,命令道。

  “喔!”苏月翎听从小么的口令,将手上的蜂脂饼递给她。

  拿到饼后,小么像变脸一般,重新绽放出可爱的甜笑。“傍晚我就把仙人草拿来。再见!”

  小么不等苏月翎反应过来,笑咪咪的转身跑回家门去了。

  她会跟苏月翎说傍晚,是因为很多人不知道仙人草要等到太阳下山后,才能完全发挥它的功效。

  苏月翎看着小么的身影像小圆球快速的进了家门,直到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后,她才明白小么临走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。

  缓缓的,苏月翎脸上染上了笑意。

  她决定抛开无谓的顾忌,坦然接受小么的好意。

  灵巧的回身,苏月翎推开自家斑驳的木门,朝屋里走去。

  “爹!”苏月翎将小推车放回厨房外,走进前厅探了探,见没有人影,又朝苏老爹的房里喊了声。

  见没有回应,她掀开厚重保暖的布帘,探头进房瞧了瞧,只见床上的被单都叠放得整整齐齐,但是并没有爹爹的身影。

  她转身出了房,走出前厅,绕过屋子,向后方的小园子走去。

  刚转过屋角,不意外的,她就看到了正蹲在地上,拿着小铲子翻土的苏老爹。

  她走上前轻唤,“爹,你弄了多久了?”

  苏老爹听到女儿的声音,回过头来,笑呵呵的看着在他身边蹲下来的苏月翎。

  “没一会儿。我刚才到外边儿散步,才回来没多久。”苏老爹心疼的看着女儿,“翎翎,辛苦你了。都怪爹不好,拖着这破烂身子……”

  都怪他不好,让娇滴滴的小女儿每天一大清早就得起床操忙生计,而他这个爹连忙都帮不上。

  想着想着,苏老爹心头酸了起来,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美丽女儿,不得不想到早逝的爱妻。

  “爹,你别这么说。我很喜欢到市场去卖饼呀,每天能见到刘婆婆、金大娘他们,多开心呀。对了,他们说明天收摊后,要到家里来看你呢!”

  苏月翎见爹爹感伤了起来,连忙将话题转开,不让哀伤的气氛继续下去。

  “真的吗?怎么好劳烦他们,还要他们跑一赵,这可怎么好意思呀!”苏老爹嘴上说着客气话,其实心里也很高兴。

  毕竟大家有几十年的交情了,大家平常都忙着做生意,他也没那个腿劲走到市场去,如今又能见见老朋友,他怎么会不开心呢?

  苏月翎看着爹爹的笑脸,也跟着高与起来。“明天我不出去卖饼了,我上市场去买些好菜,煮些好吃的请大家好不好?”

  “好好好,这是应该的。平常你都靠他们照顾,才能平平安安的在市场卖东西……你平常给我的零用钱,我都存起来了,等会儿我拿给你,去多买点好东西回来。”

  “爹,用不着你的钱,我身边还有呢。放心吧,我会打理的。”

  苏月翎拿起另一只小铲子,帮着爹爹翻土。

  苏老爹虽然身子骨不好,但也不能老让他躺着,所以在屋后辟了一小块地,让他有空、有体力的时候能种种菜,活动活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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